作者：湘西 龙正忠

2025年6月10日 星期二  多云

我们学校是离县教体局最近的学校，从学校大门口到局大门口仅300来米，前几年，我还特意测量过。

今天下午，从局里办完事回学校，要经过西门口。来时看到一位老人在卖枇杷，回时老人的枇杷几乎没有卖出去。老人的枇杷是本地种，从形状、大小就能看得出。不过，老人还是一脸笑呵呵的，不愁枇杷卖不出去。刚好，一位熟人来到了老人身边，应该也是路过的，老人笑着要熟人带枇杷回去，老人说实在没人吃，怪可惜的，就拿到街上卖。

在我们的印象中，枇杷是非常重要的水果，没有污染，放心吃，熟的马上吃，半熟不熟的放几天再吃。我们爱吃枇杷，是因为我们小时候水果实在太匮乏，只要是水果，也不管是山里的野果，还是正式的水果，都是我们的至爱。

我们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几样东西：一是过年时的爆竹，二是平时的连环画，三是季节性的水果。

那些岁月里，家里有水果树，如枇杷、梨子、李子、桃子等，是一种骄傲、自豪。所以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水果树，我们家也一样。

我们家有3棵梨子树、1棵李子树、一棵枇杷树、一棵桃树。

我们家枇杷树的树干比较大，可能是我爷爷他们栽的，但受到邻居家那棵大梨子树的影响，长势不是很好，结的枇杷也不多，还分大小年——某一年结得好，下一年就结得差。

我们小时候爬树能力强，这与贪吃有直接的关系，你不会爬树，那么得到的水果就少，特别是爬别人家的水果树，既要快，还要准，更要安全，所以每次想到“在战争中学会战争”，就想到我们小时候爬树摘水果的情景。

我外公外婆家有棵大枇杷树，他们家离我们家仅10来米，就在我们家门外。我外公外婆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，那时我母亲才12岁。

二舅对我们非常关心，枇杷快要成熟了，我们每天都要去枇杷树边“侦察”，二舅常给我们说，不要爬树，会掉下来，枇杷熟了，要给你们的。

可我们就是没有那份耐心，舅舅家的枇杷刚显微黄的时候，我们就偷偷去摘了。

枇杷的糖分比较高，特别是成熟的枇杷，吃起来与蜜一样。

现在说到枇杷，想到的竟然是小时候家里的那棵枇杷树，和二舅家的那棵枇杷树。

我们寨子里的枇杷树不少，这些枇杷树，基本上被我们“光顾”过。谁家的枇杷好吃，谁家的枇杷一般般，我们能从差别极小的品质上区分出一二三。好在小时候，不管摘了谁家的水果，基本上没有人骂是“偷”，这与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偷书不算偷有一比。在大家看来，孩子是不懂事、爱吃的，水果是零食，没有哪家人的水果是为了“发家致富”。

与其它水果不同，枇杷的成熟周期比较长——同一棵树，不是同时成熟，而是一批一批地成熟，让小时候的我们有足够的期待与品尝、享受。

枇杷不仅仅是一种水果，也是一味重要的

中草药，枇杷的叶子、树皮、根等，可以处方药，中成药有“枇杷止咳露”，其主要成份就是枇杷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枇杷掉价了，人们不再把枇杷当成一种重要的水果，尤其是农村那些果子比较小的“本地种”，尽管比“良种”更香更甜，但人们就是不喜欢。

我们小时候，枇杷熟了，一批批的孩子不是在“偷”枇杷，就是在“偷”枇杷的路上！

也许是上苍给我们的馈赠，当树上的枇杷过季了，地里很快就会长出一种味道与枇杷差不多的野生“水果”——地枇杷。只是，吃枇杷一般不会拉肚子，而吃地枇杷会！但我们不怕！为了那香甜的味道，我们常常拉肚子。我们小时候拉肚子了，大人们根本不关心，认为是很正常的事，随便找点草药给我们吃，就算“就医”了。正因为这样，我们学会了不少草药的用法。

诗人邵燕祥曾说“放风筝的孩子哪儿去了”，此时在想：偷枇杷的孩子哪里去了？

现在的水果多，孩子们不再稀罕枇杷，对枇杷没有需求了。在一些孩子眼里，水果不是长在树上，而是“长”在超市里。

同时，现在的孩子也严重缺乏爬树的能力，哪怕看到了户外的熟枇杷，让他们去摘，他们也爬不了树！

来源：湘西龙正忠